上官林,那个出手阔绰、大方又重情义的哥们儿,给加代打了个电话。加代接到电话,眉头一皱,赶紧调整了下心态,喊道:“林哥,咋啦?”
“代弟啊,我在海南那档子事儿,你弄得咋样了?”上官林问道。
“海南?啥事儿啊?”加代一头雾水。
上官林解释道:“就是我带你们去找陈永胜那事,办得不够漂亮吗?”
加代一听,愣了愣:“你带我们去的?啥时候成你带的了?”
上官林急了:“当然是我带的啊!是我领着你们去的海南,从头到尾我都在,最后也是我摆平的,咋就不能说是我带的了?”
加代哭笑不得:“哥,是你带的,你是大哥,你不带谁带啊?”
上官林嘿嘿一笑:“这不就对了嘛。最近忙不忙啊?”
“最近可太忙了,老去外地,四九城这边的事儿都堆成山了。现在哪儿也不去了,你也别来找我了,实在走不开。”加代抱怨道。
“就两天时间,能抽出来吗?”上官林问。
“你要干啥?”加代疑惑。
“陪我去趟青岛。”上官林说。
“青岛?那不是有聂磊吗?前两天我还去济南找过聂磊呢。”加代不解。
上官林解释道:“我和聂磊在青岛搞了个项目,昨晚聂磊的经理给我打电话,说有两栋楼要出手,我是大股东,得去签协议。你陪我去一趟!”
加代为难地说:“林哥,派个经理或者兄弟去不就得了,我在四九城真的忙得团团转。这点小事儿,我就不去了吧。”
上官林不乐意了:“你得陪我去!我都亲自上阵了,你不去?代弟,咱讲讲道理,你是不是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后啊?”
“我怎么……”加代话没说完,就被上官林打断了。
“你啥意思?我当初是不是因为你才投的资?六千万啊,挣不挣钱我都没合计,你说我是为啥?”上官林质问道。
加代无奈:“你这是赖上我了?我真的一大堆事儿啊,这种事儿你就自己去搞定吧。生意上的事儿我也不懂。再说,聂磊还在青岛呢,你直接找他呗。”
上官林开始给加代施加压力:“不行,你必须陪我去。我自己去像什么话?我还有面子没?”“嘿,你不能跟我一块儿走吗?还得拉几个兄弟一块儿,别装了哈。我现在直飞青岛,见不到你,以后有事儿别找我。俩月后我那基金会要搞大动作,还想拉你赚一票呢,自己掂量着办。要是觉得林哥没必要了,说一声,我带谁不是玩儿。”
加代叹了口气,“行吧,我跟你走一趟。”
上官林一听,乐呵道:“这才对嘛,弟弟就得听哥哥的。赶紧准备准备!”
“知道了,我这就订票去青岛。”
“好嘞,好嘞,回头见。”上官林满意地挂了电话。
放下电话,敬姐打趣道:“多少人巴结着想跟富豪混,你咋还不乐意呢?”
加代苦笑:“老婆,不是不乐意,跟他走太近,外头人看着不像话。再说,他那做派,有时候真让人头疼。”
敬姐劝道:“你这人,林哥对你多好,有好处总想着你,赚钱第一个拉你。”
“别劝了,我去还不行吗。”加代无奈应承,“还得找俩兄弟,跟他一块儿,我头都大了。”
加代拨通马三电话:“三儿,上官林让我陪他跑青岛,你去不去?”
“我不去了,哥,我这还得陪歪嘴子几天。你找别人吧。”
又给丁健打电话:“健子,跟我去青岛咋样?”
“哥,去青岛干啥啊?”
“你林哥让我陪他签合同,你去不去?”
“打架我肯定去,陪林哥嘛,真不想去。哥,你应该懂我。”
“懂懂懂,我理解,你不去算了。”
加代又问孟军的情况,丁健说:“孟军也不愿意,从三亚回来就跟我说了,以后这种事儿别找他。”
加代苦笑:“行吧,我再找人。上官若是要打架,兄弟们肯定不含糊。但上官林那大哥样儿,实在让人腻歪。”他啊,成天就坐那儿,跟个大爷似的,一会儿让人拿衣服,一会儿让人点烟,一会儿又让人倒水。偶尔一回两回的,大家也就不说啥了,可老这么着,谁心里能痛快?
加代琢磨了一会儿,嘴角勾起一抹笑,他心里有数,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拒绝,指定乐意去。
加代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,“嘿,你在哪儿晃悠呢?”
“大哥,我在家窝着呢。”
“哟,今儿个没往外边跑啊?”
“大哥,我出不去啊,得在家给我哥做饭呢,饭不做好,我哪敢出门啊。大哥,有啥事儿吗?”
加代说:“你跟我去趟青岛呗。”
二老硬对加代的话那是言听计从,一听要去青岛,立马回应:“大哥,我这就去找你。”
“行嘞。”加代挂了电话,转头跟大志说,“大志,下午你来我家,咱俩一块儿去青岛。”
“好嘞,大哥,我跟你去。”大志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。
在加代的这帮兄弟里,二老硬和大志那性格简直一模一样,对加代那是唯命是从,俩人都不太聪明,但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,他们几个相处得那叫一个融洽。有时候马三和丁健看着他俩都直犯迷糊。
这俩人,一个高一个矮,来到加代家,一进门就热情地打招呼,“大哥,嫂子,上午好啊!”敬姐一看,笑着说:“二奎,大志,我刚买的西瓜,你俩吃点不?”
“吃!嫂子,太客气了。”二老硬抱起一个十多斤的西瓜,“大志,咱俩一人一半咋样?”
大志瞅了瞅,说:“成,看谁先啃完。”
没一会儿,俩人就把一个大西瓜给解决了。加代说:“我订机票,咱们飞青岛去。”
二老硬说:“大哥,咱开车去不就得了,还坐飞机干啥?”加代说:“王瑞不在,谁开车啊?”
二老硬说:“大哥,你开呗。你开,我们坐后边享福。”
大志也说:“大哥,你开吧,坐车去多舒服啊。我坐飞机,耳朵准聋。每次坐飞机都这样,下了飞机俩小时听不见声儿。”
“你俩啊,真是让人哭笑不得。”敬姐说,“老公,青岛也不远,你就开车去吧。”加代又说:“马三也没来呢。”敬姐摆了摆手:“你自己开车去吧。”
加代发动了车,载着二老硬和大志往青岛奔。
二老硬坐在副驾驶上,大志在后头坐着,加代开着那辆蝴蝶奔。
二老硬瞅瞅座位,跟加代说:“大哥,这蝴蝶奔座位能不能调高点?我坐着有点矮。”
加代瞟了一眼,说:“你把座位往后放倒点试试。”
二老硬照做,半躺半坐在副驾上。车刚开出没多远,他又开口了:“大哥,你开慢点,我这样坐着容易晕车。”
加代一听,气不打一处来,拿起手机就给聂磊打电话。聂磊一接起来就问:“代弟,咋的了?”
“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,你在青岛没?”
聂磊说:“我出门了。你要过来?过来办事还是咋的?办事你就去办,我今天不回去,明天晚上能回去。你啥时候到?”
加代说:“林哥过去了,说要签个合同。”
聂磊一听,说:“哦,我正要跟他说呢,让他明天早上过来。我现在通知他,等我回去再说。”
加代说:“他已经到了,正从深圳飞青岛呢。他让我也过去,不去还不行,要不他该不高兴了。”
“行,那你来吧。我不在家,姜元在家呢,我让他去接你。你自己开车还是坐飞机?”
加代说:“我自己开车。你让姜元帮我订个酒店。”
聂磊一听,笑了:“你这是第一天认识我吗?哎,现在去海边游泳咋样?我给你安排到海滨浴场,今晚你和林哥一起喝两盅,放松放松,就住那边。我明天下午尽量赶回去,晚上一起吃饭咋样?”
“行,等你明天下午回来,合同准备好。”
“好嘞,没问题。”加代挂了电话,瞅瞅手表,油门一踩,车速提了起来。林哥那脾气急得很,下了飞机看不到人,又该生气了。
这时候,姜元给加代打来了电话:“代哥,磊哥跟我说了,你到哪儿了?”
“大概还有仨小时就到青岛了。”
“代哥,你直接来市南区,这边离海边浴场近。到了给我打个电话。”“嘿,你是自个儿开车过来的吧?”
“没错,就是那辆车牌四个六的奔驰。”
“得嘞,我去接你,带你们去新开的第一海滨浴场,那地儿环境老好了,啥设施都有。”
“行,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。”加代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三个钟头一晃而过,加代到了青岛,姜元在那候着呢。另一边,任昊跑去机场接上官林和雯雯。雯雯脖子上挂着条项链,那可是在三亚拍卖会上花了两千万拍回来的,俩人从出站口一出来,任昊就迎了上去:“林哥,嫂子,这一路累坏了吧?”
上官林摆摆手:“哎,兄弟,代哥呢,咋没见着?”
任昊挠挠头:“还没看见呢,可能跟元哥在一块,估摸着也是刚到。”
“哦,那挺好。最近去过海南不?”
任昊一脸懵:“哥,我海南都没去过呢。”
上官林又问:“三亚呢,去过没?”
“没啊,哥。那边咋样?”
上官林得意地说:“好啊,等你以后有机会去三亚,提你林哥的名字,整个三亚谁不知道?各行各业都吃得开。”
“林哥,我真不知道这事儿。”
上官林笑了笑:“等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说完转头对雯雯说:“给我来根雪茄。”
雯雯从包里掏了根雪茄递给上官林,上官林又转头问任昊:“你抽这种烟不?”
任昊连忙摆手:“我可抽不起!”
“给你,拿着。”上官林把雪茄塞给任昊,又对雯雯说:“再给他拿一盒。”
任昊连声道谢:“谢谢哥,我听说这一盒得好几万吧?”
上官林一听,愣了愣:“啥?一根就好几万!嗨,没事,烟酒不分家,抽吧!”
一行人到了海滨浴场,刚一进大厅,加代就迎了上来,笑着挥手:“林哥,哎呀,嫂子也来了?”雯雯也挥手打招呼:“代弟!”
上官林问:“啥时候到的?”
加代说:“大概半小时前吧。”
上官林佯装生气:“不是让你在门口等嘛,咋还坐进来了?”
加代一听,乐了:“林哥,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?嫂子来之前还特意提过你呢。得了得了,不高兴跟你计较了。”加代把二老硬和大志拽到跟前,拍了拍他们的肩膀,说:“来,叫声哥,嫂子。”
二老硬眼珠子一转,直勾勾地看着上官林,“嫂子好!”接着又扭头朝加代喊了一声哥。上官林一听,愣住了,“啥?叫我嫂子?”
加代赶紧打圆场,“林哥,我这兄弟眼神儿不太好使,有点……嘿嘿,你懂的。”
上官林一听,恍然大悟,“哦,哦,明白了。”
大志也跟着打招呼,“林哥,嫂子好。”
上官林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哎,小志啊……”
大志一听,急了,连忙抬头纠正,“大志!我叫大志!”
上官林转头看向加代,一脸惊讶,“加代,你也叫他大志?”
加代笑了笑,“都是自家兄弟嘛,别太计较。”
上官林听了,点了点头,“行吧,咱进去吧。聂磊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明天就能回来。”
“林哥,代哥,你俩先在这儿泡泡,啥都安排好了。”姜元边说边招手叫来了经理,“这两位是我的贵客,也是磊哥的贵客,这位是代哥,这位是林哥。”
经理连忙点头哈腰,“您好,代哥,林哥,欢迎光临。”
姜元嘱咐道:“好好招待他们,按最高规格来。”
经理满口答应,“好的,元哥,您就放心吧。”
加代看了看四周,提议道:“大元,这儿人太多了,你给订个酒店吧。”
姜元点了点头,“行,到时候给我打电话。”
大家换上新买的泳装,在海边惬意地泡了一会儿。转眼间,六点钟就到了,加代提议道:“二楼有篝火晚会,咱上去吃点东西,看看表演吧。”
上官林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,“行啊,走吧。”
加代、二老硬和大志裹着浴巾,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上窜,菜都提前点好了,二老硬和大志还额外加了烤羊腿。上官林在一楼捯饬了下头发,揣了两根雪茄,就等着雯雯呢。等了半个小时,雯雯妆化好了,穿着比基尼就出来了。上官林一看,直夸:“嘿,比刚才还水灵!”
雯雯得意地说:“我本来就不赖嘛。”
上官林一摆手:“得了,咱上楼吧,我肚子都叫了。”
俩人正往上走呢,碰上一群小伙子往下冲,领头的是个一米七左右,白白胖胖的家伙,外号猪崽子,正跟伙伴们比划呢,一挥手,不小心拍到雯雯胸上了,“啪”一声。雯雯“哎呀”一声,捂着胸看上官林:“老公,老公……”
猪崽子摸了摸手,跟伙伴们说:“对不住啊,妹子。”接着又来一句:“手感挺好!”
上官林拿着雪茄,先问雯雯疼不疼,然后盯着猪崽子问:“哥们儿,你这是啥意思?故意的?”
猪崽子笑嘻嘻地说:“大哥,谁故意啊?我正走着呢,谁能故意?我也没瞅见。再说这妹子,胸都快露一半了,我不小心碰上的。不过说真的,大哥,你真有福,这胸,形状好,真棒。”
雯雯还是捂着胸,不吭声。那六七个年轻人都在那儿乐,其中一个小个子说:“崽子,别闹了。”然后对上官林说:“哥们儿,对不住,我兄弟没看见。”
上官林反问:“兄弟,把你媳妇叫来,让我拍两下胸,行不?让我也享受享受,行不?你会不会说话?”
小个子说:“哥们儿,在青岛说话悠着点,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,我当你没说,你带媳妇赶紧走,别在这儿找打,不值当。”
上官林夹着雪茄说:“我打?你知道我是谁吗?我是深圳的上官林!我能废了你,信不?”“我那帮兄弟……”
话刚出口,猪崽子一拳就挥到了他下巴上。上官林踉跄两步,“扑通”一下掉进了两米深的泳池,那副值二百多万的眼镜也飞了出去。上官林不会游泳,在水里扑腾着,好不容易抓住了泳池边。那年轻人一摆手:“打他!”
雯雯吓得捂住胸口,哭着喊:“别打了,哥,别打了。他不对,我也不对,别打了。”猪崽子抬起脚跟,狠狠朝上官林头上踹了一脚,上官林沉了下去。等他再往上冒头,猪崽子又是一脚……连着踹了四五下。领头的年轻人说:“别打死他,拉上来。”两个年轻人拽着上官林的头发和胳膊,把他从泳池里拖了出来。上官林躺在地上,不停地往外吐水……周围站着七八个年轻人。
领头的年轻人蹲在上官林旁边,指着他的鼻子说:“我姓张,叫张少军,李沧区的。”
张少军直接跟上官林说,他不是在社会上混的人,今天不想为难他,就是想给他个教训,让他以后说话注意点,不然真会让他吃苦头。他问上官林听明白了没。
说完,张少军“啪”地给了上官林一耳光。上官林捂着脸,张少军问他知不知道自己错了。
上官林赶紧认错,连声说:“我错了,哥们儿,我真错了。”
张少军又指着雯雯,嘲笑她总是故意露胸,问她是不是习惯了勾引人,说她这样的,谁见了不想动手动脚。雯雯吓得一声不吭。张少军一摆手,带着人走了。
雯雯扶起上官林,心疼地问:“老公,你没事吧?”
上官林咳着嗽,雯雯又问了一遍。
上官林问眼镜去哪儿了,雯雯找到被踩碎的眼镜递给他。上官林接过来,一生气给扔了,哽咽着说:“在三亚等着瞧!”
加代手里拿着一杯啤酒,二老硬和大志正忙着切烤羊腿。他们看见上官林没戴眼镜,惊讶地问:“林哥,眼镜咋没了?”加代问:“咋了,出啥事儿了?”
雯雯叹了口气:“哎,他刚才挨打了。”
加代赶紧让上官林坐下,想看看他伤得咋样。
大志抬着头听,二老硬则歪着脑袋。大志说:“你继续切肉,我听着呢。”
上官林揉着眼睛说:“我从更衣室出来,那帮混蛋把我眼镜都打碎了,现在眼前一片模糊。”
加代追问:“到底咋回事?快说说。”
上官林气愤地说:“刚才一群流氓撞了你嫂子,我一生气就骂了他们几句,他们就动手了,把我扔进泳池里,跟扔王八似的,还踩我,差点儿没把我淹死。”
加代问:“那帮人走了吗?”
上官林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,我也不敢拦,他们可能去更衣室了。”
加代说:“咱下去瞅瞅,找找他们。他们有多少人?”
上官林说:“大概七八个吧。”
加代一挥手:“走,咱下去看看!”然后转身对大家说:“别吃了!”
大志拍了拍二老硬的肩膀:“别吃了,咱走。”
加代和上官林走在前头,大志和二老硬跟在后面,雯雯在最后头。他们正好看见那群人往上走。上官林指着他们说:“代弟,就是他们,就是他们打的我。”
加代问:“行,咱过去看看。是谁动的手?”
上官林指了指一个人:“就是那个矮冬瓜,长得跟猪似的,他动的手,还打了你嫂子。”
加代一愣:“他打了我嫂子?”
雯雯捂着胸口说:“嗯,他打我一下,可疼了。”
二老硬瞅着雯雯问:“嫂子,他打你哪儿了?告诉我。”
大志也跟着问:“打哪儿了?”
雯雯有点儿不好意思,上官林说:“没啥大事儿,就是碰了一下。”
二老硬问加代:“哥,咱咋办?”
加代说:“咱过去瞧瞧!”说着,径直朝那群人走去,上官林说:“代弟,我……”加代打断他:“你跟着我。”
加代走到桌子旁边,张少军抬起头问:“有事儿啊,朋友?”
加代客气地说:“你好,哥们儿。”张少军瞅见加代后面的人,惊道:“哎,这不是刚才那哥们儿嘛!”
加代笑着问:“你咋打我兄弟了?为啥呀?”
张少军嘿嘿一笑:“哦,就那么回事儿。刚才碰见他媳妇儿了,他瞎嚷嚷,我就顺手给了他两巴掌。你这是啥意思?”
加代说:“咱都是出来玩的,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。你给我兄弟和他媳妇道个歉,咱都别找不痛快。等会儿还能一块儿喝两杯,咋样?”
张少军的哥们儿王江龙瞪着加代:“你算老几?你来管这事儿?”
张少军打断他:“江龙,别这样。这位兄弟可能不知道我是谁。要不他不会这么说。哥们儿,你听我的,算了。”加代瞅了二老硬一眼。张少军接着说,“你看我们也没把你朋友咋样。真要动手,他早残废了。你没必要这样。”
二老硬盯着王江龙。王江龙问:“你瞅我干啥?”二老硬一拳打在张少军耳朵边上,张少军跟被大锤砸了似的,砰一声倒在地上,不省人事了。
王江龙和猪崽子一看,大喊:“打他!”
加代抄起桌上的啤酒瓶,朝王江龙脑袋上就砸,砰一声。大志也拿起菜盘往王江龙太阳穴上面砸了两下,王江龙立马晕菜了。乱战中,二老硬揪住猪崽子的头发,一顿猛揍,王江龙的脸都肿得不成样了......张少军那边四五个人全被打趴下了。三个人对七八个人,全靠二老硬的拳头硬。
加代喘着粗气说:“这地方不对劲儿,聂磊又不在,赶紧换衣服走人。我给姜元打电话,让他来接咱们!”
张少军可是青岛第二大案的头头儿,跟聂磊齐名。这下麻烦大了!
加代在社会上混了十多年,这种因为小事儿打架的事儿遇到过不少。打完也就完了,没当回事儿。结果咱们被人家给反击了,被打得那叫一个惨。尤其是出门在外,这种事多了去了。
加代赶紧给姜元打电话:“姜元,我这边摊上事儿了,你快来海滨浴场接我。”
“咋的了?”
加代说:“你先过来接我,见面细说。”
“好嘞,哥,这就到。”
姜元和任昊开着车就过来了,把大伙儿接到了市南区的表海酒店。他俩瞧出上官林挨打了,知道林哥好面子,也就没细问。都安排好后,两人到加代屋里头问:“哥,咋回事啊?”
加代说:“刚才林哥、小嫂子跟几个当地的地痞闹了点误会,咱们动手打了他们。”
姜元问:“知道那帮人啥来头不?”
加代说:“我哪知道,又不认识,他们也没说。”
“没事,打了就打了。”
加代又说:“我还拿酒瓶砸了一个。”
“砸一下怕啥。没事,哥,只要没闹出人命就行。”
加代说:“放心吧,肯定没事。”
姜元说:“那就行。等磊哥回来,一个电话就摆平了。哥,你歇着吧,有事叫我,我们撤了。”
“中!”加代一点头,姜元和任昊就走了。
张少军他们被送到医院,医生都纳闷这伤是怎么弄的。张少军醒过来,摸了摸脸,疼得要命,肿得老高,照镜子一看,鼻青脸肿的,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王江龙太阳穴上头一道大口子,猪崽子现在更像猪崽子了。
张少军给手下兄弟孙立志打电话:“立志,你和大卫赶紧带上励弟兄,到第一海滨浴场门口等我,带上家伙。”三个伤得重的留在医院,张少军带着王江龙和两个兄弟就往海滨浴场赶。
张少军一到海滨浴场,孙立志和高大卫带着四十多号人就在门口等着呢。张少军一下车,兄弟们就喊:“哎呀妈呀,这是咋的了?”
张少军从兄弟手里抢过冲锋”真理”,带着人就往里冲。大家都凶巴巴的。张少军朝天花板“砰”地放了一”真理”,大喊:“兄弟们,上楼搜!”三四十个穿着便衣、拿着家伙的人立马冲上楼。
浴场的老板和经理慌忙跑过来,张少军摆了摆手:“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。”
兄弟们楼上楼下找了个遍,啥也没发现。张少军把经理拽过来问:“刚才在二楼打我的那帮人,你认不认识?”
经理一脸懵:“军哥,我都不知道你被打了。咋回事?他们长啥样啊?”
张少军形容道:“一个戴眼镜的光头,还有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,瓜子脸,后面还跟了两个小弟,一个快两米了,一个一米七多。你有没有印象?”
经理一听,心里咯噔一下,这不是姜元带来的那几位嘛,可他又不敢乱说,支支吾吾地说:“让我想想。”
张少军看出经理知道点什么,吓唬他:“你要是不说,可别怪我把你浴场给砸了,这笔账就算到你头上。把你们老板叫来!”
经理哆嗦着说:“军哥,我跟你说,你可别说是我说的。他们跟你一样,我哪个都得罪不起。”“你得罪不起?那你快说!”
经理小声说:“他们是聂磊的朋友。”
张少军一听,心里直犯怵:“聂磊的朋友?”
经理点头:“对,刚才姜元和任昊送他们过来的,说是磊哥的朋友,让我好好招待。军哥,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,你也别怪我,我真不知道。”
张少军叹了口气:“行,我知道了!”
接着,张少军给聂磊打了个电话:“聂磊啊,我是少军。”
“少军啊,啥事?”
“你在哪呢?”
“我在济南呢。咋了?”
张少军说:“你几个朋友来青岛了,姜元把他们安排在第一海滨浴场了?”
“我知道,我的朋友嘛。啥意思?”
张少军气呼呼地说:“啥意思?他们在二楼宴会厅把我打了,把我兄弟眼睛弄瞎了,还把人打成猪头了,你说啥意思?”
“哎,你急啥?能不能好好说话,别激动,你至于嘛?你没事吧?”“嘿,这事儿是你搞的鬼,还是你让我干的?”聂磊回道:“我不清楚啊,你急什么呀?”
张少军急眼了:“我找谁理论去?聂磊,你倒是说清楚,我找谁?”
聂磊不耐烦了:“你找谁?你到底想怎样,直接说吧!”
张少军喊道:“我想怎样?我就想出口气。我兄弟挨打了,总得有个交代吧!”
聂磊火了:“你别冲我嚷嚷,我跟你说最后一次,张少军,别嚷嚷!我正和一帮朋友在饭店吃饭呢,就听你在这大喊大叫,你要干嘛?要翻天吗?真是的!”
“少跟我绕弯子,聂磊,这事儿你看怎么解决?咱俩都是青岛人。”
聂磊说:“兄弟,我今天回不去,咱明儿再聊这事儿行不?”
张少军一听这话,急了:“不行!我今晚非得找着你朋友,你看着吧!”
聂磊皱了皱眉:“你到底要咋样?说来听听。”
张少军咬牙切齿地说:“拿钱!五十万!那个打了我兄弟的瘦子,瓜子脸,我要他一只眼!这事就算完。”
聂磊叹了口气:“你这是咋了?喝多了吧?我正忙着呢,这事儿先放放。你咋净说些不靠谱的话呢!”
张少军一听这话,立马火了:“聂磊,你要真这么说,那你等着瞧,今晚我非得把你那些朋友揪出来,让他们好看!”
聂磊把手机往桌上一扣,脸色沉得像锅底。同桌的几个济南老板正端着酒杯,见他突然变脸,谁也不敢吱声。聂磊深吸一口气,重新拿起手机,拨通姜元号码,压低嗓子:“你们现在在哪儿?”
“表海酒店,哥。”姜元听出火药味,声音也紧了。
“张少军带人去了浴场,没堵着你们,现在正满青岛翻。你们别睡,等我。”聂磊说完,抬手冲同桌抱拳,“各位,家里出了点急茬儿,我得连夜回青岛,改日再聚。”
……
夜里十一点半,济青高速上,聂磊把奔驰S600开到一百八,风噪盖过音乐。他脑子里一遍遍过画面:张少军那脾气,说得出就做得到,真要把加代他们翻出来,五十万只算开胃菜。想到这儿,他又给姜元打过去:“把所有人都聚到一块儿,一个不许散。我两点前到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……
表海酒店顶层套房,灯全亮着。加代、上官林、大志、二老硬、雯雯,再加姜元、任昊,围茶几坐一圈,烟灰缸里小山一样。上官林左眼乌青,镜片碎后一直没找到合适度数,看人重影,干脆闭上。雯雯挨着他,手一直没松开。
门“咔哒”一声,聂磊带着夜风进来,脸色比夜还黑。众人刷地起身。聂磊抬手往下压:“坐。”他扫一眼上官林,“林哥,伤咋样?”
“死不了。”上官林苦笑,“连累大家。”
“废话少说。”聂磊转向加代,“到底谁先动手?”
加代把经过讲了一遍,重点放在张少军先骂人、先动手。聂磊听完,点了根烟,沉默几秒:“张少军要五十万,还要你一只眼。”
屋里一静。二老硬把指关节掰得咯吱响:“磊哥,我打的,把我交出去。”
“轮不到你逞英雄。”聂磊吐口烟,“他冲的是我。”
大志瓮声瓮气:“要不咱先下手?他再横,也就四十来号人。”
“然后呢?火拼?让青岛公安看笑话?”聂磊摇头,“张少军不是小混混,他背后有港口那条线,真闹大,谁都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姜元低声:“哥,你的意思是——谈?”
“谈。”聂磊摁灭烟,“但要按我的谈法。”
……
凌晨三点,市南区老码头,海风裹着腥味。一艘废弃的冷藏船“鲁青168”静静横在泊位,锈迹斑斑。船舱里,张少军裹着纱布,坐在木箱上,脚边搁着一把五连发。王江龙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饼,正在往弹匣里压子弹。猪崽子眼角缝了五针,斜叼着烟,烟灰落在血痂上也不觉得烫。
“军哥,聂磊电话。”孙立志把手机递过来。
张少军接过,直接按免提:“聂磊,你人到哪儿了?”
“船下。”聂磊声音冷静,“我自己上去,别吓着。”
“带家伙没?”
“带嘴。”
张少军冲兄弟们努嘴,众人散开,枪口却都对舱门。不一会儿,聂磊单手插兜,另一只手拎着黑塑料袋,慢悠悠走下舷梯。灯光打在他脸上,看不出表情。
“东西带来了?”张少军抬下巴。
聂磊把塑料袋往地上一扔,袋口散开,成捆现金,粗略一看,十万左右。
“什么意思?”张少军眯眼。
“先付利息。”聂磊踢踢袋子,“剩下的,明晚十点,老港3号仓库,一次性结清。条件是——别再碰我朋友。”
“五十万,一分不能少。”张少军用枪管挑起一捆钱,“另外,那个瓜子脸,我要他一只眼。”
“少军,”聂磊叹口气,“咱俩认识十年,你见我什么时候低头给人递眼珠子?”
“那是以前。”张少军冷笑,“现在你朋友踩我脸上,我得把脸捡回来。”
聂磊环视四周,目光扫过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,最后落在张少军脸上:“如果我不同意呢?”
张少军“咔嚓”一声上膛:“那就别出这个舱。”
空气凝固。冷藏船的马达突然“突突”两声,像老狗咳嗽。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船舱尾部的铁门“咣当”被踹开,二老硬端着双管猎枪冲进来,大志、姜元、任昊紧随其后,枪口齐刷刷指向张少军一伙。原来聂磊上船前,早已让姜元带人从另一侧潜水登船。
聂磊趁机一个箭步上前,左手扣住张少军手腕往上一抬,“砰”的一声,五连发子弹打在舱顶,木屑纷飞;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,冰凉的刃已经抵在张少军颈动脉。
“都别动!”聂磊低吼,“谁动一下,我先放他血!”
王江龙刚想抬枪,二老硬“砰”地一枪打在他脚边铁板,火星四溅:“再动试试!”
猪崽子咽口唾沫,烟掉在地上。
聂磊盯着张少军充血的眼睛,一字一句:“听着,第一,五十万我认,但明晚之前,你敢动我兄弟一根毛,我让你沉海;第二,那只眼,你这辈子别惦记;第三,今天这一枪,算我欠你一个人情,日后港口那批货,我让一成利给你,算补偿。”
张少军喘着粗气,颈侧青筋暴起,刀尖已划出一道血线。两人对视足有十秒,张少军突然咧嘴一笑:“行,聂磊,你狠。明晚十点,老港3号,我等你。”
聂磊慢慢收刀,后退两步,冲兄弟们摆头。众人枪口不离人,缓缓退出船舱。直到踏上码头,聂磊才发现后背湿透。
……
次日傍晚,表海酒店套房。上官林戴上新配的平光镜,遮住乌青。加代把一张银行卡推给他:“磊哥说了,五十万他出,你甭管。”
上官林嘴唇哆嗦:“我……”
“别磨叽。”加代拍拍他,“晚上你别去,我和大志、老硬跟着就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上官林猛地站起,“事因我起,我得在场。”
雯雯红着眼拽他袖子:“你别逞能。”
“我不是逞能。”上官林深吸一口气,“我得把脸捡回来,不然以后在三亚怎么抬得起头?”
加代看看他,最终点头:“那跟紧我。”
……
老港3号仓库,废弃多年,铁门半塌。晚十点,海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生疼。张少军那边来了二十来号人,清一色黑风衣,手里拎着报纸包的长条。聂磊这边只有六个人:聂磊、加代、大志、二老硬、任昊、上官林。双方隔着十米,车灯交错,像两军对垒。
张少军脸上纱布换成创可贴,手里拎着牛皮袋,往地上一扔:“钱?”
聂磊示意姜元把另一只皮箱踢过去:“五十万,一分不少。”
张少军打开扫一眼,点点头,突然抬枪指向加代:“人可以走,他得留下。”
聂磊横跨一步挡住枪口:“少军,别逼我。”
“逼你?”张少军狞笑,“昨晚你刀架我脖子,现在说别逼你?”
空气再次绷紧。上官林突然从聂磊身后走出,声音发颤却坚定:“张少军,我是加代兄弟,也是林氏地产上官林。今天我把话撂这儿:你动我,可以,但明天我爹的律师团能把你们港口那几条走私船钉死在海关。你要不要赌?”
张少军愣住。他当然知道林氏地产,也知道上官家背后站着谁。几秒后,他哈哈大笑:“行啊,聂磊,你兄弟有胆色。”说完,把枪往腰后一插,“钱我收,事两清。下次见面,喝酒。”
聂磊点头:“喝酒。”
双方人马缓缓后退。直到车灯消失在夜色里,上官林腿一软,差点坐地上。大志一把扶住:“林哥,牛逼!”
聂磊递过一根烟:“林哥,你这招吓我一跳。”
上官林苦笑:“我爸真会那么干。”
众人大笑。笑声混着海风,吹散多日阴霾。
……
三天后,三亚凤凰机场。加代、大志、二老硬、雯雯送机。上官林戴着墨镜,脸上青紫已褪大半。他拥抱加代:“代弟,谢了。”
“自家兄弟。”加代捶他后背,“回去好好养伤。等磊哥港口那批货落地,咱们三亚再聚,我请。”
上官林点头,牵起雯雯的手走向安检。背影挺拔,像把重新淬火的刀。
加代望着,忽然想起聂磊昨晚那句话——
“出来混,脸面是打出来的,也是谈出来的。关键看你怎么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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